阿瞬-禾城氢征

世界一级退堂鼓大师

【这不是我的本意】(上)

【这不是我的本意】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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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阿先新图爆出的脑洞,我这次是开着挖掘机来铲你们的(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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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累。

贺天靠在软塌上,一手垂下,一手揉按在自己的眉心上,他觉着自己的神经正紧绷蹦跳着,牵扯得有些针戳般的疼痛。

整个公寓内只有挂钟有节奏的秒针转动的轻微声响,这份过分的安静反而让贺天越发地感到烦躁。

就在前五分钟,他和莫关山又爆发了一次争吵。

从初三算起,他们已经在一起十五年了,随着年岁的长大,恋爱中的甜蜜完全转变为了生活上各种各样的负担,贺天不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,只觉得彼此的耐心似乎都在消磨殆尽的边缘,双方如同两桶干燥的火药,随便的一个眼神,都能成为争吵的源头。

就比如刚刚,自己归家后发现莫关山正平躺在沙发上,而厨房冷锅冷灶的,下意识地有些不悦,带了些抱怨意味说了句怎么还没做饭。

“不能泡面?天天指望着我做饭?就你工作累?!”莫关山如同放炮般地咄咄逼人,一手直指着贺天的鼻尖,仿佛被人踩着了尾巴。

贺天略微愣了愣,心头的一团火顿时席卷了上来,一张俊脸顿时阴沉下来:“你吃了枪子?一大把年纪了脾气却越来越差,你这性子谁能和你正常讲话?!”

他瞥见了莫关山略微颤抖的嘴唇,一时间有些后悔自己脱口而出的话,却因为恼怒不想收回,爱搭不理地也没去看自己的恋人,莫关山拿了外套便直接摔门而去了。

贺天觉得和莫关山在一起的生活压力似乎越来越大,年少时莫关山就喜欢闹脾气,自己总是有足够的耐心去半笑半闹地制服他,但现在,已经完全没了那份心情,说出的话也都是尖锐带刺的。

大概是从大学毕业,他们的关系开始出现了明显的裂痕。

说白了就是因为工作问题,贺天愿意提供给莫关山高薪又舒适的工作,而莫关山却非要去做奔来跑去的小文员,工资低不说,时常加班出差,严重减少了两人独处的时间,但莫关山一点儿也没有辞掉工作的意思。

贺天也越发觉得自己现在看莫关山哪儿都觉得有毛病,学生时代莫关山那让自己迷恋的淡眉和倔强的表情,现在看在眼里只觉得越发不成熟,毕竟工作一天已经很累了,回家还要面对一副总是臭着的脸,谁能开心的起来?那习惯性冲突突的态度在贺天的眼里也不再像只可爱的猫咪,反而只会让人来火,越发没有性子去迁就了。

这太过明显的心态改变让贺天有些不可否认的心慌,他从未想过要和莫关山分开,看到对方表情上那一点点的抽动都会忍不住得心疼,但……越发明显的不耐感,也并不是自己的幻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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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关山漫无目的地顺着广场的花圃走动着,不远处喷泉不断变动的光亮铺洒在他的左边脸颊上,另一面则陷入在夜色里。

他的胃饿得有些生疼,却完全没有什么胃口去买点什么路边摊。

午饭就没有去吃了,因为一大清早他便被经理告知了裁员的消息,在这家公司辛辛苦苦工作了几年,到头来一个走后门的就能够轻易地将自己一脚踹开。

他无法甘心,无法说服自己看开一些。

虽然这份工作并不是什么优秀的岗位,但自己也绝对是尽心尽力地把它当作孩子一样看待。

他不愿意告诉贺天自己现在成为了一个无业游民,光是想想都说不出口。

毕业之后,莫关山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和贺天的差距,他一年的工资,在贺天的眼里连个零头都不算。

“你那事儿有什么意思,又没多少钱,又累得和什么似的。”

那双墨色的眸子里兜盛着很明显的不屑,如同荆棘般深深地刺入了莫关山的皮肉里,如同拨弄死老鼠般地踢动着他脆弱的自尊。

贺天一次又一次地想给莫关山安排省心的工作,但都被他全数拒绝了。

“在我那儿做事有什么不好。”

闭嘴,你为什么不闭上嘴。

“你做我的秘书都可以。”

我永远都不要在你的庇护下活着。

“你那工作不会有什么好的发展的。”

别用那种视线看着我。

……

莫关山几乎能够想象地出来,倘若贺天知道了自己丢掉了工作,会用什么语气说出什么样的话。

光是想想,他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颤栗起来。

他从少年时代最痛恨的事就是被别人看不起,何况是面对自己的恋人。

贺天太过优秀,对比之下,他的失败几乎是无所遁形地可怕。

不要紧的,被裁员的事,只要自己不说,很快找到新的工作,就不可能在那双墨色的眼睛里看到那种轻视的神态了。

莫关山只觉得鼻腔涌上了一股辛辣,眼眶也刺痛地热烫起来,他赶忙微微仰起头,让刚刚分泌出的眼泪重新缩回泪腺。

微弱的灯光在男人淡橘色的眸子里抖动着,混合着透亮的眼泪,比平日的色彩更加透亮了。

却也黯淡失神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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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家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,贺天并没有开灯,而是站在落地窗前吸着香烟,月色透过落地窗照射在室内,反而清晰的很。

莫关山瞥了一眼贺天的后背,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,他盘算着还是先随便弄点东西果腹,便走近厨房门前,手指还未按下开关,便听得了贺天的声音。

“闹够脾气回来了。”

平淡的没有任何波澜的音色,十五年的交往让莫关山对于贺天太过了解,他十分清楚贺天一般压抑恼怒到了极点,说话的口气反而是这样波澜不惊的。

此时反驳绝对不是什么理智的做法,但对方这种教训小孩的态度让莫关山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怒意,他也不去按厨房灯的开关,转身冲贺天怼了一句:“谁他妈闹脾气谁清楚。”

贺天半侧过身,橙红色的烟头被他直接捻按在了玻璃上。

“十五年前你是这种脾气,十五年后更甚,你一点都不觉得你的脾气和你的年纪不匹配么。”贺天紧捏着烟头,那细长的过滤嘴被他扭曲在了指尖,他紧迫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气,熄灭但还滚烫着的烟头触碰到了他的指腹,皮肤被焦烫的痛楚让贺天手背上的经脉都绷紧了,但他没有吭出一声,只是死死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莫关山。

莫关山发出几声轻笑,脸上却没有半丝笑意,他向贺天走近了几步:“你他妈别教训我。”

他十分厌恶恋人这种指责,虽然不可否认并没有什么不对,毕竟自己的确火气大了一些,但为什么……贺天一点都不明白呢?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压力,从来都是无视自己的自尊想要摆布自己。

这种指责自己脾性的话,也如同一根尖刺般钻扭进自己的心里,刺激得心脏生疼。

他不想要这样下去了。

好累。

“实在不耐烦的话我们散伙吧,都快三十岁了,别彼此浪费对方的时间。”

莫关山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。

这并不是他想要说的话,却真实地暴露了出来,清晰而硬生生在脱口而出。

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怀念作为学生的时光。

那时的莫关山,不会觉得贺天看自己的视线中带了轻蔑,那时的贺天,不会认为莫关山的性子是令人不耐烦的。

那时的他们,不会有这般针锋相对的争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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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……”贺天的眼睛危险地眯起,他走近了莫关山,“什么?”

本能让莫关山想要退后,但倔强却让他反而向前跨了一步,毫不退让地撞上贺天的视线:“你难道觉得我们现在正常吗?!”

贺天深吸了口气,将心绪平静下来,他抚摸上莫关山的短发,莫名带了些安慰意味:“你冷静点,不过是被辞退,你完全可以来我那儿去工作。”

!!!

莫关山只觉得自己的眼角几乎都要被崩裂了。

贺天居然全部都知道,然而他还能这般不知痛痒地刺激自己……

果然……自己的自尊,在他的眼里,从来都是不存在的,他凭什么这样不把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放在眼里?

就算那只是一份根本无法和他的公司相比的一份文员工作,在自己的生活里,可是支撑自己生活的支柱之一啊。

然而在自己的这个恋人眼里,不过是一句话就能够带过的渣滓罢了。

莫关山的拳头捏地生疼,他的身体比思考快一步地做出了行动,一拳狠重地扪在了贺天的腹部。

贺天完全没有想到莫关山会突然发难,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攻击在了他的腹部,他踉跄着好不容易稳住脚步,最后一点耐心也被这一拳完全击了个粉碎。

男人抬起身,也不再说什么,径直抓住了莫关山的肩头,用膝盖狠狠地顶上了他的小腹。

空荡荡的胃部猛然袭来一阵刀绞般的疼痛,莫关山想要呕吐,却只是干呕了几声,什么都没有吐出来,他还未站定脚步,便被贺天挥来的拳头扪在了脸颊上,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板上,头部也砸在了墙面,发出了一声闷响,狼狈地晕眩起来。

又有几拳发泄般地猛砸在脸上,莫关山只觉得左眼似乎睁不开了,脸上湿漉漉而热潮潮的,许是被打出了血。

有多久没有这般扭打过了?在拳脚上面,他和贺天一直相差太远。

衣领被贺天狠狠地揪住,男人气苦的声音从他的耳中听来,有些模糊。

“分手这种事你也能说得出口!”贺天几乎是声音似乎冷到了冰点,他只觉得地自己的怒意如同憋屈太久的岩浆,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忍耐下去了,“这才是你一直想说出的话吧!这几年一直拒绝我的任何帮助,不要和我说什么你的自尊不允许之类的,这都是屁话!!”

鼻血从莫关山的下巴上滴落在衣服上,血斑驳地蔓延开来。

“……我难道不是你的恋人吗。”贺天凑近了莫关山的脸,亲吻上他的嘴唇,血液的铁锈味和烟草的苦味混合在一起,混乱地交织在两人的气息中,“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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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.

下节开车

食用愉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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